2016年2月28日 星期日

{曇花的捲菸之五} The Epiphyllum cigarette 5

{曇花的捲菸-}


你不去打擾聞問,好像這樣就是體貼溫柔,其實可怕得自私又殘忍-------

那一夜之後,穆和崙沒有再碰過面,雖然明明就住在隔壁而已,兩個人卻都沒有去敲對方的門,穆也刻意不在陽臺抽菸,一切好像做了場夢一樣。


 
.
陳晗穆,22歲台中人,棲居高雄,本來去年可以順利大學畢業,卻因為某些原因選擇延畢,所以這段日子他的生活過得鬆散,平常沒課就去泳池當救生員,只是人總是這樣,當日子過得很平順,平順到沒甚麼煩惱的時候,就會給自己找碴,找些罪來受。

星期一早上,他從一個立體的迷幻夢境裡淡出,隱約記得,映入他眼簾的是崙背上那炫目的刺青,穆從背後環抱著他,嘴唇輕貼著他的背,崙的長髮自然地往上盤放在枕頭邊,穆忍不住伸手摸著崙那一頭烏黑的裐絲,他想到小靜曾經也有一頭這樣的長髮,只是更柔軟,是女孩的煩惱灌溉成男孩的夢想嚮往,但是某一天她完全沒和穆商量就把頭髮剪短了,當她出現在他的面前,一如往常揮著手向他跑來,只是飄逸的長髮變成跳耀的短髮,一時之間他真的反應不過來,他不懂她的短髮,也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,他越來越不懂她在想甚麼,他只懂自己灼熱的慾望。

穆的左手撫著崙的長髮,右手扣著他的腰。

好纖細的腰呀,以男生來說崙的腰真的很纖細,小小的腰但藏著精實的肌肉,他想到羚羊那類漂亮的草食動物,勻稱的比例如雕像一樣的藝術品,一覺醒來一個精緻的男人滿身酒氣躺在懷裡,這比甚麼都讓人克制不了啊。

穆就像看到隱藏在河流裡鮭魚的熊一般眼睛發亮,他感受到自己吐出,逐漸升高而溫熱的鼻息吐在崙的背上,如果他是一江水,他可以貪婪得把他飲盡。

穆的手潛行進穆的內褲裡面,在他微翹又圓挺的雙臀上探索,崙到底大他幾歲呢?為什麼眼前的這副身體這樣的誘人?他的手開始邊撫摸邊輕捏他的翹臀,滑順的皮膚而充滿彈性的觸感像在回應他的慾望。

「已經夠了吧?」就在穆的手想要再深入的時候,崙突然把他的手撥開。

「現在已經中午了,我下午有約了要幫一個婆婆治療腰傷,你該走了」崙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鐘,沒有轉過頭來,只是淡淡的說出這句話。

崙突來冷淡的反應,讓晗穆像被潑了一大盆冷水,只能起身穿上衣服,乖乖的走向陽台,他臨走的時候從陽台望向躺在床上的崙,他依然閉著眼睛眉頭微皺,像一幅靜物畫,陽光輕灑在他白皙的皮膚上,把時間慢速的播放。

其實穆真的記不起來那天晚上他們發生了甚麼? 進展到甚麼階段? 他太醉了,最後的印象是崙把醉倒的他從陽台攙扶到床上,醒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只穿著內褲,如果真的有發生甚麼,他倒是恨自己酒量太差,怎麼一點美好的片段都回憶不起來。

這之後他們沒見過面,當然也說不上一句話,他偶爾會懷念微醺的兩人在陽台上在月光下的那場宴會,也對崙之後冷淡的反應感到不解,但他隱約覺得最好不要去追問,至少現在不要。


晗穆和小靜好像進入一種不像冷戰期的冷戰期,星期二一起去吃飯看電影,小靜的微笑像平常那樣溫柔看不出異樣,只是她並沒有主動牽晗穆的手,在排隊的時候也沒有攬著晗穆的手臂,倒是晗穆在看電影的時候牽起她的手,小靜沒有閃避也沒有說甚麼。

電影散場了,他以為小靜會想去他家過夜,但她卻跟他說還有作業要趕,就自己回家了,他沒有探究太多,也沒有立場探究,畢竟真的探究起來,他是比較禁不起的。

星期三,小靜LINE跟穆說店裡的同事突然有事請了幾天假,她們忙不過來,之後的幾天也就沒有來找他,他覺得自己的罪惡感像得到幾天的假釋,因為每次見到小靜他的心裡就難受,也怕她會突然問起他是不是有對不起她這類的問題,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承認或是欺騙的勇氣。

依然鬆鬆散散的日子就這樣溜過去,帶點罪惡感的期待周末,時間只能拿來浪費,等待夏天先生,直到那天他和夏天先生要下樓去吃飯時,在電梯裡遇到崙崙和哭紅了眼的梅芳。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